新东方VIE背后

作者：郑州北大青鸟电脑学校 | 来源：郑州北大青鸟信息网 | 发布时间：2020-06-10

一位教育界人士对腾讯科技表示，最近两年，俞敏洪本来有意隐退，但最近半年又开始回归，执行总裁陈向东处于被架空状态，处境尴尬。此后，新东方IT培训创始人周怀军、著名TSE（英语口语测试）教学专家杜子华，到原新东方总裁、北京新东方校长胡敏、北京新东方学校副校长江博相继离职。

神一样的大众精神领袖俞敏洪突然陷入外界质疑风暴：在支付宝VIE风波还未平息，华尔街对中国概念股尚不信任，投资者依然如惊弓之鸟时，新东方抛出VIE(可变利益实体)调整计划，不仅使其股价当日暴跌34%，也再度引发美国投资界对中国VIE结构的恐慌。
尽管新东方CFO谢东萤充满委屈，说新东方VIE结构调整与马云支付宝VIE事件完全不一样，是光明正大，这仍无法打消外界疑虑：为何新东方上市时创始人中的11个均是VIE股东，但短短几年间其中10个VIE股东已离职，基本不涉及到公司管理任何层面？
如今北京新东方股权全部转移到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控制实体下，是否意味着俞敏洪学马云直接把别人的钱拿到自己口袋？其形象会像马云一样坍塌吗？此次是一场恐慌性风波吗？
腾讯科技通过查阅新东方过去历程及与多位人士交流中发现，新东方内部一直存在“分封制”，尽管俞敏洪可以很好教导学生，成为大众精神导师，新东方却长期处于高层内斗状态。
一位教育界人士对腾讯科技表示，最近两年，俞敏洪本来有意隐退，但最近半年又开始回归，执行总裁陈向东处于被架空状态，处境尴尬。新东方对此不予回应。
背后逻辑：新东方高层人事斗争严重频繁离职
翻阅新东方的成长史，可以发现新东方很长时间一直伴随着高层内斗。当年俞敏洪飞赴北美请回徐小平、王强、包凡一、杜伟等海归加盟，并实施分封制：一人负责一块地盘，先借给开办费，业务百分之百属于自己，开班上交15%的管理费，其余归自己。
徐小平管留学、签证、移民和咨询，王强负责基础英语培训地盘，包凡一管出版。各位都是副校长，不在学校拿工资，各种自己一亩三分地，最终形成新东方诸侯割据“分封制”格局。随着新东方不断发展，各自胃口扩大和攀比心态膨胀、利益边界严重混淆和重叠，各路诸侯间矛盾冲突，分封制出现隐患，并导致俞敏洪卸位、徐小平出局、王强担纲、胡敏崛起。
此后，新东方IT培训创始人周怀军、著名TSE（英语口语测试）教学专家杜子华，到原新东方总裁、北京新东方校长胡敏、北京新东方学校副校长江博相继离职。2001年的小股东逼宫和2004年的胡敏、江博出走，被外界普遍看成是新东方高层斗争的标志性事件。
徐小平一向被认为与俞敏洪在经营理念方面不和。当年俞敏洪召开股东大会罢免徐小平董事职位。徐小平也曾屡次给俞敏洪提意见，2010年给俞敏洪信件痛陈新东方遭五大危机：营销方式落后，兼并和收购不力，对管理层缺乏制约，产品和精神思想都缺乏创新。徐小平甚至质问俞敏洪：“新东方上市以来，你能给我再举出一条激动人心新口号与新思想吗？”
徐小平还曾锋利评价俞敏洪的“后悔上市”言论为：“侮辱了全天下的投资人，也侮辱了全天下的创业者”，“宣传的是一种价值观的倒退”。同时他说，新东方本来有机会在一些教育培训公司上市之前，用十几倍的PE（市盈率）收购它们的股份，然后上市去赚90倍的PE，但是新东方没有，新东方也搞砸过几次收购。当然，英雄惜英雄的决裂，到今日徐小平提起俞敏洪仍然认定他是“知己、兄弟”。
对于新东方的问题，前北京新东方校长胡敏认为，几位新东方高层的相继离开，已不能简单地归结为个人原因，而应考察新东方本身的体制和环境是否出现了问题。胡敏称，高层管理者屡屡出走对新东方的发展极其不利。“新东方到了应反思的时候”。
这些年新东方这一现状并未出现多少改变。新东方06年上市时创始人中的11个均是VIE股东，但短短几年间其中10个VIE股东已离职，这多少也说明内部的分裂。
如今，新东方的“分封制”格局依然在延续，诸侯割据现象仍然存在。一位长期关注教育行业的人士向腾讯科技透露，现在新东方各业务副总裁一人管一块，老死不相往来。俞敏洪曾有意隐退，并让执行总裁陈向东接替自己的位置，不过，最近半年开始回归，陈向东位置尴尬，有点“被架空”的感觉。新东方内部也总是在变来变去。
在新东方VIE风波后，腾讯科技致电多位新东方相关人士，徐小平在与腾讯科技连线中表示：“我今年一天要开董事会，不方便接你电话。”新东方另一创始人钱永强不愿多谈。新东方官方则不予回应。
坏榜样马云：新东方引发一场恐慌性VIE风波？
据了解，早在新东方成立早期就成立了由校长、副校长和一些名牌教师11名股东组成的“东方人科技发展总公司”，这也是最早的VIE中11个股东股份雏形，也为日后纷争埋下隐患。
此次新东方调整VIE中，清理其他10个股东股份，调整并巩固VIE结构，通过无对价协议将股权100%转移到俞敏洪控制的实体下（转移之前俞敏洪控股53%）”。
这不能不让人想起马云的支付宝转移事件。与之相似的是，此次新东方北京的股权变更，除新东方北京的股东会（11个股东，含俞敏洪控制的的公司）和董事会知道外，公众并不知情，这也意味着均是对广大投资人先斩后奏。
不同的地方在于双方对外表态中提及的目的。支付宝是为拿到支付牌照，新东方则是为了清理离职老股东。从双方执行角度，支付宝VIE事件被认为是瞒天过海，而新东方则被认为缺少公开透明。
在支付宝VIE风波还未平息，华尔街对中国概念股尚不信任，以及投资者依然如惊弓之鸟时，新东方VIE结构调整无疑是朝已经处于下行通道中的中概股狠狠踹了一脚。因为投资者非常关心的问题是，俞敏洪是否和马云一样利用VIE漏洞强行侵占投资者利益？其中又有哪些猫腻？无对价协议是否隐藏了关联交易？由于信息披露不足，这些都不得而知。
一位业内人士发表评论指出，俞敏洪可能是好心做了坏事，一心为公司，但公开市场的股东不领情或做了最坏的打算，不得不对股价砸盘。原因是，投资人无法判断下次类似的先斩后奏事情会不会继续发生在其他VIE结构公司身上，并损害其利益呢？
当然，对于这场新东方修改VIE风波，也有观点认为只是一场恐慌性风波。里昂证券称，SEC对新东方调查可能仅限于该公司单一问题，并不涉及整个VIE结构，即SEC的调查通常着眼于单一公司的行为。在该案例中SEC似乎并未质疑VIE结构的合法性。
i美股指出，在美上市的主体通过VIE控制国内运营实体北京新东方，新东方为加强控制，将北京新东方其他10位股东清退全部转到俞敏洪名下，但美国上市主体股权结构不变，新东方调整的不是VIE结构，而是国内运营实体的股权机构，本意是为了更好地维护美国上市公司的股东利益益。如新东方CFO所言，这实质是加强VIE结构。
麦顿投资共同创始人邱立平也印证了i美股的观点。他说，从目前公开信息看，新东方并无不符合程序的地方，对新东方实质经营并没有构成变化。通过清理那些与公司运营完全无关的VIE老股东，可以省却在年检、签署协议、管理账号过程中很多麻烦，因此具有其合理性。“此次新东方能大跌34%，一方面是受支付宝事件影响，投资人对中国概念股存在疑虑，另一方面整个资本环境的确不好。”
当然，也有投资人指出，一般公司做法是在CEO之外，在VIE结构中保留1到2个其他股东股份，这样平衡型更强，像新东方这样只有俞敏洪持股情况不多见。
据悉，此前俞敏洪公开宣称新东方一定要去俞敏洪化：“因为我们这一代企业家都特别强势，企业没了你就不行。但如果你想真正看到你的企业能够更长久发展的话，就必须创造一个环境，在有你的时候就要变成没了你也行。”
他也曾公开表示：权力如果不受限制和监督，就会变成横行霸道的恶魔。但此次调整后俞敏洪持股100%，其权利如果不受制约，谁能保证他自己不成为用户和员工面前变成恶魔？目前看其言行未必一致，谁能料定VIE调整之后新东方还会有什么新想法？